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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安:三农的裂变——孟德拉斯《农民的终结》札记之八

   2014-09-15 魏延安4140
核心提示:农业、农民、农村,并称三农问题。由于三者概念的共同点较多,传统上一般以三农统称,也一般作为一个整体问题来研究和化解。然而

农业、农民、农村,并称三农问题。由于三者概念的共同点较多,传统上一般以“三农”统称,也一般作为一个整体问题来研究和化解。然而,工业化、城镇化的加速推进,让这三个一贯并称的概念正在分崩离析,加速演化。

传统的三农

传统的三农问题基本是一个整体,这就是农业、农民、农村三大问题密不可分。农业需要在农村广阔的土地上经营,而农业的经营又需要农民来实现,经营农业的农民又普遍居住在农村。但虽然如此,农业、农民、农村三大问题并不是完全重合的三个同心圆,它们之间依然有差异。

农业的基本功能是食品供给和工业原料提供,如此,则农业产品已经注定守在整个市场经济产业链的最底端,受制于工业和城市,所以农业必然存在效益低下的问题,这是农业本身提出的最现实问题。所以,若仅靠经济规律,农业肯定会强烈要求规模化、集约化、现代化,将与农民要求的土地集体所有、家庭承包形成一定的矛盾,也必然给传统的所谓的农村“田园牧歌”场景带来冲击,也会给国家的秩序现状带来冲击。

农民最大的问题是收入低下,然而农业的低效益和人多地少的现实决定了农民的收入肯定是低下的,那么为了提高收入,农民则极可能要发展不是食品供给和工业原料的产业,这是国家不愿看到的;农民还要进入城市,谋取收入更高的职业,给城市的就业和社会管理带来重大问题,也然须影响农业的从业主体和农村的发展。

农村最大的问题是基础设施落后,公共服务极其短缺,依靠农业和农民的积累来化解农村问题显然没有可能,若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不大量向农村倾斜,农村公共服务不明显改善,则必然影响农业的发展和农民的生存,那种基于城乡二元体制形成的根深蒂固的对于农村的隔离,更进一步加剧了对农业发展和农民生存的负面影响。

今后的三农

在工业化、城镇化的快速推进下,传统三农的整体概念现在已经开始分裂和演变,农业、农民、农村三个概念将来最终可能分离开来,走上各自独立并开始各自演化的路径。

就农业而言,现在逐渐进入“围城”状态,即农业内部的人想出去,而农业外部的人想进来。原因很简单,农业内部的人受制于资本、技术、信息等制约,还有生活方式问题的影响,想在农业之外的产业寻找更好的发展机会,此即农村青壮年劳动力大量进城;而农业外部的人看到了农村人口大量减少后带来的现代农业规模化、集约化经营前景,带着资本、技术进入农业行业,以期取得更好的投资回报。所以,从事农业的人今后不再是农民,而是农业职业者,这将农民从一个社会身份概念简化为一个职业概念。正如国外,农民一词已经由“farmer”取代了“peasent”。

就农民而言,将会出现剧烈的分化。首先,一部分农民会变为市民和非农业劳动者,这是工业化、城镇化的必然结果;其次,一部分农民会变为农村非农产业的从业者,人虽然在农村,但从事的行业却是农村的二、三产业,比如建筑、加工业、餐饮商贸等,而且不一定就住在村子;再次,还有一部分农民会依然从事农业,但其年龄一般较大,既有无可奈何的城市返乡者,也可能有主动回乡的创业者;最后,农村还将残留一批老一代农民群体,即农村留守老人,他们基本失去劳动能力,又没有被城市吸纳,最终要在衰败的农村度过凄凉的晚年。

就农村而言,农村的基础设施与生活方式将会加速城市化,逐渐缩小与城市的距离。像水、电、路、通讯等会与城市接轨,农村的生活水平也将不断改善,城里人常用的冰箱、空调、洗车等加速在农村普及;由于人口的减少,一部分村必然要在城市化过程中无奈的消亡,这是不可挽回的宿命;一些边远偏僻的村,则可能要通过合并、搬迁等途径实现再生,最终形成一些基础设施相对完备、公共服务较为齐全的集镇、农村社区;也由于农村的这种改善,城里人到乡村居住具备了现实条件,住在农村的人将不再仅仅是农民,有可能是周末度假来到农村的城里人,也有可能是在城市就业退休后到农村养老的人,也有可能是看到农村良好发展前来谋生的人,等等。

可以预见,三农的个构成概念分别独立并完成各自演化之际,也将是中国工业化、城镇化基本完成之际,传统的城乡差别、工农差别尽管还存在,但其间的距离已经大大缩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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