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这些年，我国奶业一直在困难中前行。特别是最近两年，进口低价乳制品冲击与消费增长放缓“两碰头”，全行业面临考验，奶业供给侧改革势在必行。在转型中，连接奶农和乳企的奶业合作社正在经历大浪淘沙，也被给予厚望，提高奶质、降低成本、实施种养加一体化、建立更加紧密的利益联结机制，成为奶业合作社转型的方向。
本报记者郝凌峰
“去年我计划投资200多万元购置一台36位转盘式挤奶机，但资金有压力，当时君乐宝给了20万元的设备补贴，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提起这件事，河北省行唐县旺源奶牛养殖专业合作社负责人张国栓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伴随着消费者对乳制品需求的提高，乳企自身对高品质原料奶的需求也越来越大，原有的养殖小区、松散的合作社模式已不再适应当前市场需求。
在这个背景下，河北省出台相关政策，调动乳企和奶牛养殖者积极性，引领和扶持奶业合作社转型升级。
合作社“昙花一现”：缺乏竞争力，难以有效抵御风险
近年来，河北乳业凤凰涅槃。河北省农业厅副厅长、畜牧兽医局局长张强表示，河北奶牛规范化标准化养殖水平全国第一，300头以上奶牛养殖场存栏比例达98%，高于全国50个百分点；牛奶养殖场设施设备智能化水平全国第一，全省奶牛小区转型升级标准化改造比例达90%，高于全国40个百分点。
在这个过程中，河北的养牛人经历了从低层次的分户散养，到奶牛小区和合作社，再到在政府引导、扶持下逐步发展为真正的牧场。在对河北乳业发展做出贡献的同时，自身也得到了成长，开始对行业健康均衡发展有了新的思考。
张国栓2008年开始筹建奶牛养殖小区，至2009年5月建成，先后有70多户农民将自己在家饲养的奶牛入驻到小区，加入合作社，实现了分户饲养、按户挤奶、分户结算的小区模式。自2013年起，张国栓开始转型升级，逐步将原来的散养模式并购到合作社，实行统一饲喂、统一用药、统一挤奶、统一防疫、统一配种、分户结算的“五统一分”模式。
然而，以合作社为依托的养殖小区模式，因为养殖成本高、管理水平低、生鲜乳质量不稳定，在奶价反复波动的形势下，抗风险能力依旧很弱。在河北很多地方，难以为继的奶业合作社、养殖小区不在少数。
“养殖成本高、管理混乱、牛奶质量差、产奶量低下、奶价上不去，是造成奶牛小区生存艰难的主要因素。”从2003年开始养牛的无极县高头乡李双双奶牛养殖场老板甘雷霞，对奶牛养殖小区的弱点深有感触。
“直接、简单、高效”，记者在中鼎牧业栾城区牧场办公室的墙上看到这六个大字。这恰好道出了奶业合作社与现代化牧场的核心区别。合作社由于章程所规定的议事规则，大事必须召集社员代表会议决策。而社员由于从业素质和发展思路的不同，往往在购置前沿设备、引进先进经验时众口难调，不能及时有效地形成决策，从而坐失良机。
向管理水平更高、利益联结机制更紧密的现代牧场转型，成为市场机制作用下的必然选择。
规模牧场成主流：稳产量、提奶质，乳企支持合作社转型
2013年，河北省政府出台了《关于加快全省乳粉业发展的意见》，明确提出奶牛小区要向规模化牧场转型升级。张国栓和甘雷霞都认准了转型的路子。
到2015年底，张国栓已将全小区所有牛进行了并购，实现了牧场化管理。鲜奶单产由原来的20公斤提高到30公斤，单产奶饲喂成本降到1.8元以内。
“去年牧场升级完成后专门聘请技术人员进行科学化管理。”甘雷霞说，原来养400头奶牛需要40~50个工人，现在十来个工人就可以了。原来奶牛最高单产为每天20公斤，现在为30公斤。更重要的是，生鲜乳的质量有了保证。
“得奶源者得天下”，河北乳企也参与到助推养殖小区转型中来。
为协助奶业合作社申报执行河北省相关补贴项目，君乐宝乳业委托专业公司协助奶业合作社按照生产乳粉用奶牛场的标准对场区进行整体规划设计、施工改造。截至2015年末，君乐宝乳业130家奶牛合作社累计投入建设资金3.4亿元，用于升级改造养殖圈舍、奶牛卧床、冷风机、粪污处理等设施设备，推广全混合日粮饲喂、奶牛生产性能测定等先进技术，提升奶业合作社硬件设施建设和饲养管理水平。
为解决奶业合作社的资金压力，2013年以来，君乐宝奶源中心联系金融机构为合作社提供牧场建设贷款和青贮专项贷款共计2.6亿元。君乐宝还对改造完成已符合标准化牧场要求的合作社，给予上浮0.2元/公斤的奶款价格补贴。近一年来，累计发放挤奶设备及其配件、TMR设备、速冷设备等各项补贴1200万元。
君乐宝乳业社会合作奶源各项指标显著提升。奶牛年均单产由2013年的5.5吨达到7.5吨，乳蛋白和乳脂率较2013年平均提升15%，体细胞数小于40万/毫升，菌落总数10万/毫升左右，均为历史最好水平。
“分群饲养、精细管理是牧场与奶牛小区或合作社的最大区别，这是从根本上改变粗放饲养的有效途径。”河北省奶业协会秘书长袁运生告诉记者，近几年，河北省有近400个奶牛养殖小区升级改造为规模牧场，规模牧场比例达到70%以上。
一体化发展值得期待：养牛人要在全产业链模式中游刃
“牧场化运作效果毋庸置疑，然而，品质好不一定销路就好。”石家庄市栾城区奶源办李主任表示，乳企占有绝对的主导权，经常会有限量收购的情况发生，牧场主的弱势地位亟待改变。
“行业整体发展不均衡，产业链上下游不对等，这是造成养牛人难以跟乳企拥有平等话语权的根本原因。”袁运生说，鲜奶24小时内必须制成乳制品，而就目前来讲，大多数牧场不具备相应条件，只有出售给乳企这一条路。
为拓宽销售渠道，存栏奶牛1600头、日产鲜奶15吨的正定县城达牧业，在县城地理位置颇好的地段开设了奶吧。提及经营情况，负责人侯石磊直摇头：“生意不是很理想，宣传品牌的意义远大于实际产生的利润。”
全国现有奶吧约1.5万家，其中河北省有2000多家，日消耗奶量200吨左右。这对于河北全省的鲜奶日产量来说，可谓寥寥。
在侯石磊看来，开办奶吧只是一种权宜之计，而种养加一体化、全产业链模式才是行业发展的趋势。“牧场能够实现深加工并将产品打入市场，才能真正增强抵御市场风险的能力。”
在业内人士看来，散户及小牧场逐渐退出成必然趋势，而规模化牧场单纯依靠国内几家大型乳企带来的风险也逐渐显现。牧场独立完成生产、加工乃至销售环节的“一条龙”模式，才能为养牛人争来更多的话语权。
“无论是人均乳品消费量还较低，还是国家放开二胎政策带来的行业机遇，这都给乳业发展带来了利好消息。因此，尽管前路漫漫，但河北已经渡过了严冬，行业全面均衡发展的春天也必将到来。”袁运生用略带诗意的语言描述他心中河北乳业的未来。
